孙秉伟

　　“一湾碧水卷雪浪，十万海鸥闹桥头。”这是一文友在青岛前海栈桥发给我的诗句。一个“闹”字，与“红杏枝头春意闹”中的“闹”字，大有异曲同工之妙，直觉有趣，周日就与老伴急急赶往前海栈桥。

　　刚到栈桥头，我就被眼前的盛景惊呆。但见400多米的栈桥桥身上站满了乌压压的人。桥头近海水面、东西两侧的金色沙滩、块块深褐色的礁石，都落满了雪白的海鸥。它们或在水面上游动，或蹦跳着嬉闹，或争抢着食物，或梳理着羽毛。突然，有一只惊飞，，呼呼啦啦，一群紧相随，在海天之间形成了一团飞舞的白云。成千上万的海鸥或盘旋或冲刺，白花花一片大有遮天蔽日之势。

　　栈桥上好不热闹。两边护栏都站满了人，我们老两口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想找个合适的地方。“同是栈桥赏鸥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来自天南地北、操着不同方言的赏鸥人，满面春风，微笑相见。大家的打扮缤纷亮眼，最养眼的是亭亭玉立的两队女孩。这边是白裙、白绒帽、白筒靴，宛如白牡丹。那边是黑裙、黑绒帽、黑筒靴，如同黑牡丹。最靓的是夹在两队之中的一位红衣女，从头到脚一片红彤彤，恰似红玫瑰，构成了一幅服装帽饰美图，赏心悦目。女孩子们咯咯笑着，摆着各种姿势或自拍或互拍，争着与海鸥同框。几个儿童在人堆里穿梭追赶，乐得蹦高，吓得在桥上吃食的海鸥呼啦啦飞起来，孩子们嗷嗷地喊着，哈哈地笑着，惹得我也开怀大笑起来。

　　年轻人用力往空中抛撒着小块面包，引得几十只海鸥唰唰地俯冲过来抢食。一个皓齿红唇的女孩，竟然咬着一段油条，仰面朝天，几只海鸥发现了美食，很绅士地排队飞来，盘旋，轻啄，如同蜻蜓点水，啄一口刚飞走，又一只飞来重演。

　　我抓着小面包块撒在脚下，呼啦啦，一群海鸥飞停在我的身边，争先恐后大快朵颐，小精灵们通体雪白，油光光的，夹有几根灰色的羽毛，喙红、爪红、尾黑，两只眼睛亮闪闪的，形体呈流线型，漂亮健美，它们带着湿漉漉的潮气、十足灵性、勃勃生气，真像是生动可爱的艺术品啊。

　　“快，快看！”老伴叫了我一声。只见从桥头上来了一队人，原来是一支老年女子模特队。老姐妹们白发苍苍，穿着白裤子，每人系着一件红斗篷，这是要来与海鸥媲美吗？她们走起了舞台猫步，引来一片掌声。最有意思的是，她们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里面盛放着小面包块儿。领队的喊了一声：“准备，开始！”十几块小面包块儿一起抛向了天空，刹那间，几十只海鸥俯冲下来，精准地叼起食物，吞食，骄傲地飞向天空。众人一起大喊：好，好，真带劲，漂亮！

　　真想请一位画师来创作一幅绝妙画作。在碧海蓝天，白帆点点，雪浪腾飞，远山含黛的大背景里，寥寥几笔，用小青岛的白塔和金碧辉煌的回澜阁，还有海岸上那掩映在绿树红瓦之中的欧美风格的各色建筑烘托，浓墨重彩描绘出“十万海鸥闹桥头”的这一宏大壮阔的奇观胜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