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西海岸新区黄岛初级中学 九年级4班 于红娜 指导老师 林艳
家门口有一棵老榕树,时时浮现于我的脑海,一枝一蔓勾起我的情思,织出一个佝偻的身影,亲切、安祥。
“老榕树呦,脖儿弯,跟云儿随风展,怀里的小宝贝呀,快快睡,梦里有大榕树与你伴……”奶奶的童谣总是与我的童年密密织在一起。这是我最喜欢的摇篮曲,飘渺的,舒缓的,变幻成温馨的梦境……我心里当然明白,这不是什么名家谱的曲儿,因为奶奶唱的正是我们家门前的大榕树。
门前榕树已有百岁高龄,却不起眼。由于是棵歪脖树,几根枝干延伸到我家屋顶,被锯掉半面枝叶,只剩半面,看起来稀稀疏疏。殊不知,它也曾保护着我们家: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狂风卷着暴雨,雷声隆隆。第二天出门,我们发现老榕树全身焦黑,那仅剩的半面枝叶也不见了踪迹。奶奶轻叹:“可惜了,估计是被雷劈了,活不了了,要不是它,那道雷可能就劈到咱家了呢。”
岁月拉着秋风,卷起落叶,吹来寒冬,刮起风雪,唤醒了春天。老榕树竟然发芽了!就在大家慢慢遗忘它时,一枝枝新绿从焦黑的树皮中挤出,嫩黄嫩黄的。
老榕树斑驳的树影里摇曳着儿时我与奶奶的身影,那是奶奶在给我讲故事。因为我是奶奶带大的,不少人都说,奶奶带大的,长大了也忘不了奶奶。我直点头,奶奶将我揽在怀里摇来摇去,说道:“一定的,一定的!”其实,奶奶带大了许多孩子,比如三个姑姑、两个叔叔,还有我爸爸。可是,她也目送了多少拖着行李箱的背影离去,一声电话里传来的“娘”,让她牵挂了半辈子,边急忙应答边闪着泪花。奶奶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上到全家老小的衣食住行,下到地里农活,却从来未有半句怨言,就像那老榕树一样,默默为我们奉献着。
当时,我不明白“死”的含义,追着奶奶问,奶奶笑笑说:“人总会离开,等奶奶死了,就会变成门前榕树上的叶子,春天的时候冒出来。”那时候,我还不解地问,是不是每个人死后都可以变成榕树叶子,叫醒春风,给活着的人带来春天。
多年后,我离开了榕树和奶奶,来到外地上学,经历并不顺遂:由于普通话说不好,被同学嘲笑;知识枯燥难懂,使我一度想放弃。每当这时,我又忆起那门前的榕树和我的奶奶,又有了坚持的动力。
印象中,奶奶只是站在榕树下,望着远方一年又一年,盼了又盼。那个佝偻的背影在摇曳的榕树下,守着岁月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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