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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11:人文青岛
枣行:枣甜花香 可濯可湘
百年石刻“可濯可湘”。

  枣行村位于北宅街道办事处西北3公里处,坐落在崂山著名的华楼山脚下,四面环山,东临五龙河与毕家村相望,南面凤凰山,北邻蓝家庄,村子依山傍水,枣行河潺潺流过,古朴幽静,著名的华阳书院即位于枣行村。明嘉靖年间,蓝氏先祖由即墨城迁来,于华楼山下的一片茂密的枣林中盖房安家,因日夜与枣林为伴,故将村子命名为“枣行”。历史上,枣行曾经是蓝家庄的一个自然村,1980年独立成村。近日,记者走进这个小山村探访,古村、老屋、石刻……几种元素融合在一起,使得这座村庄具有了一种独特的文化气息,有了属于自己的文化元素。

  百年石刻在乡村“醒”来

  枣行在华楼山之阳,明朝正德年间,刑部右侍郎蓝章在此兴建华阳书院,教导族中子弟读书。书院之外流经一条溪水,名之为南溪。华阳书院外的南溪水自西向东流,岸边是大小不等的鹅卵石,也有陡峭耸立的山岩,使得水流蜿蜒而行。蓝章晚年归隐故里,就在书院内外制作了一些石刻景观,其中包括南溪岸边的石刻,曾刻有“谈经地”“枕石漱流”“曲水流觞”等字。如今,大部分已经破坏,只留下一处“枕石漱流”,点缀于溪水之南侧。

  沿着南溪下行数里,河面渐宽,此处就是“枣行河”,也因枣行村而得名。枣行河依然东西走向,穿村而过,下游与五龙河交汇。村内有一座石拱桥,桥面搭建于河流两旁的山石上,桥下裸露的山体呈现自然状态,并无人工开凿的痕迹。河南岸的巨石形体方正,笔立如刀劈,正是刻石的好地方。果然发现石刻两处,保存完好。一处为“小钓台”;另一处为“可濯可湘”。两处刻石同刻在一块巨石的东南两面,前者为横书,后者为竖写,不求整齐统一,而是尊重自然。这些散落在山脚、道旁、屋角、树下的天然石头,由此增加了一种出于天然的文化之美。这些石刻自然分布,与美丽的山村融为一体,成为一道亮丽风景。

  重游华阳书院留下题刻

  钓台是中国独特的历史文化符号。《庄子刻意》说:“就薮泽,处闲旷,钓鱼闲处,无为而已矣。”意思是说,钓鱼闲处,是一种清静无为的态度,后来喻作退隐山林的栖居生活与精神寄托。

  仔细观察这处石刻,“小钓台”三字,字大如斗,清代风格的楷书,笔法雄浑,每字半米见方。款识分为两列:“康熙甲戌重九日,孙道盛题”。题写者为孙道盛,其生平史料记载较少。历史上,华阳书院藏书十分丰富,列即墨各书院之冠,蜚声乡里,人才迭出。蓝田、蓝润、蓝启延等进士都是出自华阳书院。除了蓝氏子弟,华阳书院也有不少外姓学生。据即墨文史专家蓝信宁介绍,石刻的作者孙道盛也曾就读于华阳书院。清同治《即墨县志》记载,孙道盛,字斐君,号淇园。康熙十七年(1678年)戊午科举人,清康熙三十年(1691年)辛未科三甲第二十名进士。官安徽临淮知县,擅书画。蓝启肃曾做《赠临淮令淇园孙表兄》二首与其唱和:“志非温饱,循良气味真。但期民有母,何恤甑生尘。拙宦从吾好,永操映古人。此邦原瘠土,应弗厌清贫。”“爱我君良厚,知君我独真。共期图远大,自愧老风尘。清白传先德,镂铭属后人。吴醪拚共醉,客路不忧贫。”由此得知,孙道盛父辈为蓝氏姻亲,也因此,孙道盛得以就读于华阳书院,并得中进士。

  康熙甲戌年(1694年),孙道盛重游华阳书院时,在华阳书院南溪东桥下留下“小钓台”“可濯可湘”两处题刻,书法雍容端庄,气势不凡。“小钓台”石刻所在位置并不险远,却少有外界人士到访,也未曾见于资料辑录。钓台顶部平坦,的确是垂钓好地方。据当地居民介绍,当年溪中鱼类品种和数量很多,如今减少,不过盛夏时节犹可见到有鱼游于潭中。

  石刻寄托饮水思源之意

  再看东侧的石刻“可濯可湘”,“濯”与“湘”都是先秦文学典籍中常用词,“濯”是“洗”的意思,所谓“沧浪之水可以濯我缨,可以濯我足。”“湘”是“煮”的意思,《诗经·采蘋》说:“于以湘之,维錡及釜”,意思是说,錡及釜可以煮饭。“可濯可湘”表达的是一种朴素而闲适的生活状态——临近这样一条与世隔绝的山间溪流,既可以洗衣淘米,又可以煮饭烹茶,何其逍遥自在!

  “小钓台”与“可濯可湘”相邻而刻,两石刻内容境界相似,书体一致,彼此邻接,浑然一体。作为从华阳书院走出的进士,孙道盛这两处石刻与华阳书院的石刻群应该有所联系,他的刻石在河之下游,有饮水思源的意义,更显珍贵。“孙氏刻石之年已晚岁归乡,或有归隐之想,游华阳书院感从中来,因而题刻于华阳书院南溪之下游,或有渊源传承之想也。”历史记载中,如此写道。

  在山间小道穿行,寻访历经百年风剥雨蚀的古迹造像,是闲暇中的另一种乐趣。如今枣行村中还保留着一些年代久远的民居,石墙、石门、石板路显示出村庄的历史风貌。枣行社区人昔日以种植枣树为主要经济来源,晚春枣花盛开,香雪满村;金秋枣子成熟,林间如落红云。近些年,村民又栽植樱桃,借助节会平台广造声势,如今的枣行村,正成为人们采摘品尝、休闲度假的理想之地。

  枣行村还是岛城著名的“红色基地”,一直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革命战争年代,王景瑞、王焕章等枣行籍的共产党人前赴后继,在各个不同革命时期为新中国的建立做出了贡献。

  观海新闻/青岛早报记者 杨健 北宅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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