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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城市艺术
读书可“灯塔”
  ■周蓬桦
  ■姚法臣
  ■王青伟
  ■高兵
  ■连谏

  □青岛日报/观海新闻记者  崔燕  实习生  王若昕  刘子鸣

  克里斯多夫·夏布特的《灯塔》是一部以孤独为主题的漫画小说。小说描述了茫茫大海上的一座灯塔里,住着一位畸形怪人。因为相貌丑陋,他自出生起就被藏在塔中,与世隔绝地生活了50年。父母留下的旧词典是他认识外界的唯一窗口,在每个孤独的夜晚,点亮他想象中的世界……

  世界读书日的主旨宣言为:“希望散居在全球各地的人们,无论你是年老还是年轻,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你是患病还是健康,都能享受阅读带来的乐趣,都能尊重和感谢为人类文明做出巨大贡献的文学、文化、科学思想大师们,都能保护知识产权。”

  教育家朱永新说:“一个人的精神发育史就是他的阅读史;一个民族的精神境界取决于这个民族的阅读水平。”阅读如同灯塔,以自我救赎的力量构建了属于个人的精神世界,更以无以复加的价值点亮了更多人对未来的想象。

  在世界读书日到来之际,记者采访了青岛的几位阅读达人,他们的故事是一个个与“灯塔”有关的光亮与美好。

  周蓬桦:

  买书如同与友人见面喝茶聊天

  周蓬桦是著名的作家和散文家,他的写作与读书如同呼吸,是生命中不可缺少的元素。

  “我以前喜欢去实体书店买书,现在去得少了,基本在网上解决购书需求。我差不多每天都要从网上购书,像每天如约与一位友人见面喝茶聊天一样。”周蓬桦说,自己没有具体统计过目前的藏书数量,但大约在一万册左右,《鲁迅选集》《百年孤独》《卡拉马佐夫兄弟》《复活》《卡夫卡小说全集》以及《瓦尔登湖》《普里什文作品集》等都是他珍视的藏书。

  周蓬桦购书在精不在多,只有遇到格外喜欢的书才会购买多个版本用作收藏。在版本的选择上则是不拘一格,只要认为其细致的装帧配得上作者的激扬文字,他就会爽快地买下。

  “追根溯源,我喜欢读书是从幼年时读小人书开始的,当时我只有五六岁,与祖父生活在乡下。有一年,父亲在春节期间从城里带回几册小人书,至此,我知道原来外面还有一个广大的世界。”周蓬桦回忆说,从小人书向字书过渡,是非常自然的过程,在整个中学时代,他把大部分的零花钱都交给了新华书店。

  多年以来,长期的写作与阅读习惯让周蓬桦养成了一个人独处的生活方式。“每天清晨睁开眼睛,就要让大脑进入一个合适的赛道,沿着这条赛道神游八极,奔跑或飞翔,宇宙万物的葳蕤与茂盛便尽收囊中,变成思悟的颗粒。”周蓬桦如此描述自己的心灵旅程。

  除此之外,周蓬桦还认为“书房”是一种超越空间的概念。当一个人确立了以书房为中心的世界,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抱有一种探究与追问的姿态和定力。这样的人即便置身于一片森林和草原,依然可以像静坐在书房里一样淡定思考,不慌不忙地处理手头的事情,徜徉其间,顺手而为,就能把新知与发现捡进思维的篮子里。

  与文字打交道的时间久了,在文字中不断进行反省是周蓬桦特别看重的另一个方面。“我会时常反省自己还有哪些人性的弱点,能不能在有生之年克服掉。诸如这些年,我逐步克服掉懒散惰性,戒烟限酒,戒掉根性里的嫉妒心,戒除偶尔沾到小便宜的虚荣与肤浅自得等。”周蓬桦说,“我觉得这样会对写作有益,不停地学习会让人及时接纳新的理念。我希望老了的时候,能成为一个保持清醒、通透平和、思维开放的人。”

  姚法臣:

  对书籍的好坏“打眼”就能分辨出来

  许多人在介绍姚法臣的时候,除了介绍作家的身份,常常要冠以“藏书家”这个称谓。他大约有三万册藏书,仅仅这个数字,就令人不得不仰望。姚法臣介绍,他的藏书一部分存放于现在居住的寓所当中,有24个大书柜,书籍摞压摞,里层外层都堆满了。“这些书都是花费心血逐年累积的,因此,每本书对我来说都很宝贵,不分彼此,那些旧书尤其值得珍藏。”

  如果可以的话,姚法臣希望能邀请捷克作家赫拉巴尔到他的书斋来做客。他在20年前读到赫拉巴尔的《过于喧嚣的孤独》后,从此难以忘怀。“赫拉巴尔幽默、风趣、善于自嘲,他在林中小屋里收养了一群流浪猫,是个好玩的人。”姚法臣告诉记者,“赫拉巴尔喜欢在布拉格街头的金虎酒吧里喝啤酒,假如能请到赫拉巴尔,我特别想陪着他到登州路的小饭馆里,喝几碗青岛散啤。”

  如今,姚法臣主要通过网络购书,但他一直保持着寻访实体小书店的习惯。这些年,他每到一个城市都要去旧书店和有特色的实体书店逛逛。“去实体书店,看到好书一定会买,但这样的书缘越来越少了。”广州的博尔赫斯书店、厦门的琥珀书店、重庆的刀锋书店、昆明的麦田书店、扬州的边城书店、珠海的停云书店、成都的喜玛拉雅书店、大连的木文堂书店、青岛的我们书店、希腊的亚特兰蒂斯书店、贝尔格莱德的1903书店、伊斯坦布尔的纯真博物馆书店……这些书店都曾留下过姚法臣的足迹。

  因为长期读书和写作,对于书籍的好坏,姚法臣“打眼”就能分辨出来。近几年,姚法臣主要买的、读的都是一些比较小众的书籍,譬如像鲍里斯·维昂的《岁月的泡沫》、斯科特·莫马戴的《通向阴雨山的道路》、尾崎红叶的《金色夜叉》、钱歌川的《苦瓜散人自述》、鹤西的《野花野草集》、堀辰雄的《起风了》、米特福德的《我们的村庄》等。

  姚法臣读书、藏书有个习惯,喜欢“串门”读书,“譬如我正在读张三的书,发现张三在书中谈到李四的书,恰好李四的这册书籍我也有,我随时可以取阅,这是件非常愉快的事情。”有时,他会因为特别喜爱某本图书,便有意识地搜集此书的不同版本,“像莪默·伽亚谟的《鲁拜集》,我就收藏了十几个不同的插图本。”

  “对一个爱书人来说,读书永远追不上买书的速度。”在姚法臣看来,藏书和读书无法做到平衡,也不需要平衡。藏书是因为爱书,爱书所以藏书,“对我来说,藏书的最大意义在于有书可读。”

  王青伟:

  读书、弈棋、写诗 看到人生别样风景

  “可以在棋盘称王称霸,可以在诗坛抒风写雨”。这是好友赠诗中的一句,棋谱与诗集,似乎已经成为王青伟的一体两面。

  王青伟爱读书,与父母的言传身教不无关系。“在我小时候,父母就爱订阅畅销杂志,比如《八小时以外》《知识与生活》《大众电影》等,都是当时比较流行的杂志,我也会跟着一起阅读。”等到王青伟年龄稍长,他开始涉猎长篇历史小说,“大概在三四年级时,我就通读了《岳飞传》,还能将重要片段讲给小朋友听。”

  初中一年级后,王青伟被选拔进入山东省国际象棋专业队训练比赛,此后就离开了正规的学校教育,但他一直没有放弃阅读的习惯。

  在比赛和训练的空闲之余,《收获》《小说月刊》等文学期刊,王青伟几乎没有落下一期。国际象棋的长期训练让他拥有了很强的记忆能力,有时通宵一口气读完全书之后,他依然能够复述出其中的关键情节与知识点。“在同事们看来,我的知识面比常人要开阔一些,这与博览群书和特殊的思维习惯有很大的关系。”王青伟说道。

  在藏书方面,王青伟有着自己独到的收藏。他搜集了不少棋类的书籍,总量有四五百本之多,具有如此“收藏规模”的棋谱爱好者在省内屈指可数。“《西溪丛语》中有诗云:烂柯真诀妙通神,一局曾经几度春。自出洞来无敌手,得饶人处且饶人。目前,我最珍贵的一本藏书就是民国时期出版的、山东棋圣邵次明先生整理的棋谱《自出洞来无敌手》。”王青伟向记者表示。

  琴棋书画是中国古代文化中的四种传统艺术形式,被称为“文人雅趣”“四艺”“四绝”等。“如今把国际象棋列为体育项目,恰好证明了国际象棋在艺术形式与体育竞技上的统一。我认为一个好的棋手,应当具备艺术家的气质和运动员的拼搏精神。”王青伟说,读书、弈棋、写诗,这些爱好令他看到了人生的别样风景。

  高兵:

  从疯狂买书到大方捐书

  在青岛的文学圈里,高兵是无数人的“带头大哥”。这当然不是因为高兵的年纪稍长,而是因为高兵的“爱书”之情感染、打动和影响了无数的写作者。高兵个人的书屋,几乎就是大家的“公用图书馆”,受益于高兵的文化人不胜枚举。

  高兵是从上个世纪80年代初开始买书,那是改革开放初期,出版社开始小心翼翼地出版发行世界文学名著,满足国人求知若渴的文化精神需求。可想而知,经过十年文化禁锢的国人,有了接受世界文化精品的机会会是怎样,可以说是洛阳纸贵,一书难求。到现在高兵还记得买到的第一本外国文学作品是《契诃夫中短篇小说集》上下册,售价是一元八角。

  “年轻时买书疯狂的时候,曾想找一个书店的女青年为妻,能帮助我把好书留住。”高兵回忆说,那时候对买书的痴迷几乎到了疯狂的地步。从中山路的古籍书店、新华书店,到高密路的新华书店计划业务批发部,李沧书店、市北书店、台东书店、四方书店、水清沟书店都有他的“关系”,而且,他每个星期天都会骑着自行车乐此不疲地“绕场一周”。以至于到后来私人开的书摊、书屋,他几乎都熟悉,汉京书屋、大地书屋、博厚书屋、学苑书屋的老板都是他的好朋友。

  “虽然现在自己还在精挑细选地少量买书,但送出去的书要比买的书多得多,毕竟到了六十有七的岁数,看不了那么多的书。书送出去,可以让更多人受益。”高兵买书、藏书、借书和送书的历程,至今已有40年。他经历过疯狂买书时期,书最多的时候将近两万册。近几年,他开始陆续往外送书。

  目前,高兵在青岛文化市场内租了一个房子当书屋,或者说叫仓库。“我估计还有6000多册书吧。这两年将自己的图书捐出去一大半,让那些买不起书的孩子们和那些真正喜欢某一个作家的朋友、同事一起帮我读书。”高兵认为,这是对书和自己最大的负责任。

  连谏:

  我是一棵树,书籍是扎根的土壤

  作家连谏的书房不大,但整个一面墙都是书橱。她书橱里的书,除了规规矩矩“站立”的,还有“横躺”于书柜、“出逃”书柜的——书柜所有空闲都塞满了书。书柜放不下了,就堆在家里,床头柜上、五斗橱上、花凳上……每个房间里到处都是书。“看到家中堆满了书,我会觉得很富足,有种很踏实的感觉。”

  说到自己的藏书,连谏谦虚地告诉记者,“我的藏书不多,不好意思邀请作家到我家里来看,尤其是有的书买了还没读,怕人家谈起来时会露怯,就更不敢随便邀请人来参观了。”

  事实上,连谏并不是一名“头脑发热”的藏书人,“我一般不会为了藏书而买书,都是购买自己想阅读的书籍。”连谏认为,藏书的意义正是在于阅读,“作为书籍,如果仅仅是被收藏而不是被阅读,那么,它就完全丧失了传递精神力量的功能,和废纸没有区别。”不过,连谏也并非全盘否定单纯的图书收藏行为,“收藏其实也是阅读开始的基础,这就像农民种地,只有有了土地才会有去耕种的可能,如果没有土地,一切都是枉然。”

  和大多数人一样,连谏也有将书购置后“藏而不读”的情况,但连谏对此并不“自我内耗”。那么,究竟最珍视哪本书?连谏自己也说不上来,买来的书都是她所喜爱的。连谏时常温故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米兰昆德拉、莫言、老舍、余华、刘震云等作家的作品,“我是个阅读口味比较杂但也很传统的人。”

  身为作家,连谏将自己比作一棵树,书籍便是她扎根的土壤。在她看来,正是因为阅读,她才爱上了写作。阅读和写作,对她来说,是相辅相成的两个程序。“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位作家,如果没有好好阅读,那便不可能从事写作。书籍里蕴藏着无穷尽的养分,能给写作输送源源不断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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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日报城市艺术11读书可“灯塔” 2024-04-22 2 2024年04月22日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