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 魏

 两周前收到来自“猫的天空之城”的来电，大意是提醒会员，“猫空”即将退出青岛万象城的驻地，也就是暂时退出青岛。此时才发现，居然有大半年的时间都没有去这家书店了。而“猫空”初入青岛时购得的那卷色彩斑斓的胶带，至今都还没有用完。

 “猫空”大约是最早改变记者对于书店传统认知的品牌书店了，在咖啡、文创和图书三分书店格局的年代，明信片、胶带还有风味纯正的无糖奶茶，大体是人们对于这家发端于江南的书店的初印象。而一家并不以图书售卖见长的书店，从青岛人流最密集的商业综合体消失，究竟能就此做出有关书店运营和未来的怎样的推论，却不能确定。

 2021年，青岛书店的格局发生了诸多变化，比如，“猫空”的退市；同在万象城的方所书店缩小了经营店面，只保留了一个楼层；如是书店进驻西海岸新区的海岸景区；不是书店则连续开出了海大崂山校区店和团岛金茂湾购物中心店；开在历史保护建筑安娜别墅里的青岛书房业已关门谢客……我们无法简单地以图书占比的多少和书店功能定位来判定实体书店的兴衰。

 不久前看到一位书店人没好气地在朋友圈抱怨，媒体抑或公众别再渲染在书店免费看书阅读了，不要将书店的功能混同为图书馆！而实际上，实体书店正在免费阅读的公共文化空间之路上越走越远。

 北京最近就在进行书店的书房化实践，而在此之前，一些知名品牌书店早已自发开启了实践，比如遍布商区的字里行间书店，以“今日阅读”为名的言几又，还有后发强势登陆的建投书局，都摆明了半公共的书房属性。青岛对此尚没有明确的认知和界定，但毫无疑问，在书店阅读都是可等同于星巴克咖啡氛围组的存在。

 书店未来的形态究竟会如何？我们无法确定。而书房化的趋势提供了一种可能性，即：未来的书店很可能会成为某种类似于社区图书馆、餐馆、文化活动室、商超、咖啡馆一样的存在，它的常客或是会员，凝结起一个个“附近”，彼此交错成网格，网格所聚者即是周边居民，解决人们普遍的刚需……至于它所售卖的究竟是书籍、服务、抑或空间，不能确定。果真如此吗？我们依然无法确定。

 量子力学中有一不确定性原理，现在看来，在现实生活中同样适用，并具有了某种哲学意味。从认识论的角度看，“不确定性”就是指人类无法对未来事物的状态及其运行的结果进行确实的描述和预言。我们之所以对未来不确定，很大程度是因为认知上的局限。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事物未来的发展状态一定不是唯一的。

 书店的未来状态也一定并非唯一。不过有一点大体是可以确定的，人与人之间的交流始终是文化的要义，书店终究将成为人与人之间交互的载体，不论纸质书抑或电子书是否会成为未来书店的内容。

 在2021年8月末的一天，记者走进“猫空”，用积分兑换了一杯经典奶茶，带着某种怀旧的心绪浏览了书架上已经不多的七折图书。过不了多久，茑屋书店就将出现在青岛新开张的商业综合体海天mall的三楼。起起落落，新旧更迭，不确定中的确定，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怅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