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飘香

青岛早报 2021年12月02日

被桂花的芬芳包围着,感觉着秋日黄昏的暖意,那片灿烂的金黄好像带我回到了已经远去的过往的秋日。

  我觉得,“桂花留晚色,帘影淡秋光”是对家乡那棵桂花树最好不过的形容了。每到秋天,阿婆院里的桂花总是能吸引全村人的目光。那是全村唯一的桂花树。旁人都问阿婆如何想着养桂花树,阿婆说出嫁前家里就有一棵桂花树陪着她长大,她已习惯了桂花的相随。其实,那棵桂花见证了阿婆的后半生、妈妈的前半生和我无忧无虑的童年。阿婆说,多亏了桂花神婆婆保佑,我们一家三代人都幸福美满。

  秋夜,树影婆娑,上空悬挂一弯月亮,我依偎在阿婆怀中,待她哄我入睡。鼻息间萦绕着软糯清甜的桂花香,阿婆给我讲,天上那轮月亮是天宫,天宫里有个嫦娥,还有玉兔和桂花树,我们家后院里的桂花树就是从天宫折来的。我问阿婆怎么折来的,她说,月亮最圆的那天,嫦娥会下凡询问人间需要什么,来年月亮最圆之日,她会再次下凡兑现去年的承诺。阿婆说,她当时就要了桂花的枝条。信以为真的我,在那几天的晚上,每天都睁着眼,想请嫦娥给我送只玉兔。可是乡下的夜很黑,抵挡不住困意,我很快就会迷迷糊糊地睡去,从没见到心心念念的嫦娥。

  清晨,阿婆小心翼翼地剪下桂花枝条,把地扫净铺上席子,轻轻拍打树枝,细密的桂花就落在了席子上,晾晒到傍晚,就可以拿来做桂花糕了。

  我趴在高大的灶台边看阿婆做桂花糕,心里充满期盼。盼啊盼啊,终于盼来了一小盘白如玉的桂花糕。我赶紧抓起一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夸阿婆手艺好。香香甜甜的桂花糕,还有夕阳中阿婆的身影,我永远都不会忘记。

  庆幸的是,而今我所在高中的校园里也有桂花树,在教室里就闻到桂花香。丝丝缕缕的桂花香,让我不止一次地想起了阿婆,想起阿婆生前和我说的话。阿婆说,她会一直陪伴着我,等我考上大学,带她去北京转转。北京是阿婆最向往的地方,她让我一定考上北京的大学。

  北京,也是我向往的城市。如果人生是一场旅行,那么为了完成阿婆的心愿,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我会风雨无阻,朝着北京的方向迈开青春的步伐。

  年年岁岁桂花香,和阿婆在一起的秋日,我将永远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