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06.24 星期五

　　夏至过后天长日暖，恼人的蚊子也随之登场。蚊子真是最讨人厌的昆虫，几乎没有之一；从春末到秋末，从上古到当代，蚊子吸食人血传播疾病等种种罪状昭然若揭。更令人生厌的是它咬人后的痛痒，抓也不是挠也不成，躺不下睡不沉；让心情愈加烦闷，让美梦难以成真。次日皮肤刚刚不再肿痒，晚上又遭到它们的攻击，此中的苦处又向谁去申诉呢？于是人蚊大战开始了，这场“战争”历经了数千年，至今仍未见到“战争硝烟”能够平息的时间表。

　　人蚊大战向来已久。据古人的解释，咬人的飞虫就叫“蚊”。蚊是个俗字，正字写作“蟁”：这个字下面两个虫，表明它是昆虫类；上面民字表示蚊子飞翔时发出“民民”的声音。这个字还有一种写法，上面一个昏字下面两个虫字，意思是这种虫子在黄昏之时出没。祖先们的观察真是细致极了，从蚊子的声音和活动时间界定了它的特点。当今的科学知识告诉我们，世界上的蚊子竟然有3000多种，咱们平常所遇到的不过仅是其中几种罢了。不过就是这几种蚊子，已经足以让我们闹心。如今好多居民住在高楼上，蚊子的干扰少了许多；住在低楼层的居民也都安装纱窗，将蚊子挡在户外。即使如此，这蚊子依然凭借它“投隙穿帷”的能力侵扰我们的居家生活；更何况夏日大家都喜欢户外走走，回家后才发现裸露在外的四肢已经 “中枪”。偌大的家里如果进了几只蚊子，那主人就得整晚与蚊子斗智斗勇。于是，灭蚊灯、电蚊香、电蚊子拍等等灭蚊工具应运而生，总之只有一个目的，将其消灭而后快。蚊子其实知晓自己不受人类待见，早就练就一身与人类周旋的能力：你睡我咬，你打我跑；向暗处躲、往高处飞。在一场人蚊大战后，我们往往为消灭了几只蚊子而心怀喜悦。

　　大自然的安排真是巧妙极了，用天衣无缝也无法形容它的美妙，世界上缺少任何一种安排都是不完美的。在看得见的将来，这人蚊大战还得继续下去。北宋范仲淹写到了蚊子的贪婪：“饱去樱桃重，饥来柳絮轻。但知离此去，不用问前程”。说的是蚊子傻傻地只懂得吸人血。还有位诗人讥刺蚊子噬血后的不惜一死：不知血饱身肥后，性命悬人掌握中。也有对蚊子的另类观察。清朝有位叫沈复的文人，他说自己年少时曾仔细观察蚊子，说夏天成群的蚊子像 “群鹤舞于空中”。他还曾把蚊子留在帐子中，用烟喷蚊子，于是蚊子冲烟飞鸣，他说那景象如 “鹤唳云端”，怡然称快。尽管后者的审美趣味有些另类，但都是前人们对恼人的蚊子的一种态度，从这些不同的态度中透露出前人们对自然乃至生活的理解。万物静观皆自得。面对恼人的蚊子，既要防范与打击并重，也要持平和的心态与其继续周旋下去。

文/许秉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