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升远 图
■徐华东
我的老家,在鲁中大汶河南岸的泰安宁阳。南临圣人故里曲阜,北靠五岳之尊泰山,东依千里沂蒙,西傍浩瀚水泊。
据《宁阳县志》记载:“公元前200年(汉高祖七年),刘邦于宁山之南置侯国,名宁阳,后称宁阳县。”其实,宁山是一座很小的山,海拔不到百米。俗话说,山不在高,有仙则灵。宁山的“宁”字,寓意“国泰民安,和顺安宁”,也有泰安宁阳之意。这个山,还有一个很大气的名字,但一般人都不知道,叫作“至京山”。名字的含义是,南京到北京,至京山是中间点。我开始也不信,后来,我在百度地图上,用工具尺认真地量了一下,图上直线距离从宁阳到北京是460公里,从宁阳到南京也是460公里。看来至京山,实至名归,名不虚传。
我出生的那个乡,叫乡饮乡。虽然名字听起来很土,在现代化条件下的农村没有什么名响,但却有一个美丽的传说:这里是孔子下乡饮酒的地方。相传,当年孔子经常到我们这个地方一个叫小酒店的村庄来饮酒,故得地名乡饮。作为21世纪20年代的今天,许多地方都在撤乡建镇、改街,可是我的家乡,依然还是乡。这不变的乡饮乡,时常让我产生怀念家乡的念想。
我就出生在乡饮乡的西云岗村,也叫云岗村、龙岗村,百年变化、多次更名,近些年又和邻村荷柳村合并,成了柳云村。我从来不称我们的村为柳云村,因为我离开这个村的时候,这个村还叫西云岗村,我的个人档案里也是这么写的。再加上,这个村庄的名字,有我记忆中的乡愁,所以我一直坚持不改。在我们村子的东边300米处有一条河,叫汉马河。一听河的名字,就让人感觉到有文化、有历史。这条汉马河,已有数千年的历史了。在我小的时候,夏天经常来河里洗澡。那个时候的汉马河,杨柳依依、沙滩净净、流水清清、鸟儿吟鸣,河里有欢跳的小虾、有横着悠哉爬行的小河蟹。在河的东岸有一个村庄,与我们村相邻、相对,名相衬,叫东龙岗。当年,长辈们有句常挂在嘴边的话:“东龙岗西龙岗,脖子里挂着个肉铃铛。”这说的是,因为当年村里的人们吃的盐缺碘,好多中老年人脖子里长个大肉瘤子。
这就是我的老家,宁阳县乡饮乡西云岗村。
在我家的院子里,有一棵我爷爷小的时候栽下的榆树。爷爷1976年夏天去世。去世时,享年76岁。这样算起来,我们家的这棵老榆树应有110岁了。我离开家之前,这棵榆树,我还能用双手搂抱过来。36年过去了,这棵老榆树,现在两个成年人手牵手才能抱过来。在我们村外几里地,就能看到这棵老榆树。它的树茎有二十多米高,笔直挺拔、根深叶茂。
这棵与我爷爷同龄的老榆树,既见证了新中国成立以来的历史变迁,也见证了我们家几十年来的生活变化;既见证了我们一家在过去年代的艰苦日子,也见证了我们一家逐步走向幸福生活的过程。
老榆树为我们而见证,我们为老榆树而自豪。
我今年离开家乡来到青岛已有36个年头,但家中的那棵老榆树,一直是我心中的牵挂。因为,老榆树下是我的家,老榆树下还有我白发苍苍已年满80岁的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