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理大无限》:用推理视角看待与思考世界

青岛早报 2024年03月15日

  推理小说是广受读者喜爱的文学类型,它主要依靠推理方式解开故事谜题,人民文学出版社近日推出的《推理大无限》,就从推理小说的本体价值、叙事元素出发,一路带领读者走向推理小说能达到的“无限”境界。

  本书作者卢冶是北京大学中文系文学博士,任教于辽宁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作为资深推理迷、推理文学研究学者,她曾在《书都》杂志开设“推理+∞”专栏,在“三联中读”开设付费音频专栏《推理的盛宴—与侦探一起发现60次在场证明》《推理小说面面观—敲开侦探之门》。

  阅读推理小说直抵“思想殿”

  推理小说历史悠久,从十九世纪的福尔摩斯到二十一世纪的丹·布朗,从古代公案小说到如今紫金陈的“推理之王”系列,从欧美到日本,一直不断发展变化,呈现出多样的风格和主题。

  很多读者倾向于本格派推理小说,喜欢破案过程中充满解谜的趣味和游戏性,给自己带来智力上的满足感。而有些读者喜欢社会派推理小说,这些故事可能没有复杂的案件,却充满了人物内心纠葛,常能反映社会问题,引发深层思考。

  但推理小说宇宙浩瀚,远不止于上述两种,读者读它们的时候,究竟在读什么?

  《推理大无限》从这座宇宙中梳理出四条线索来讲述推理小说各个层面的阅读乐趣和精神享受,也即是本书的四个部分,分别是“论辩会”“讲故事”“观世界”“思想殿”。前两个部分基于对推理类型、主题和叙事技巧的深度洞察,构建了文学与历史的坐标系。

  其中,“论辩会”的八篇文章对推理小说这种类型本身的分类以及美学特征进行了手术刀式的剖析。比如《本格派 VS 社会派:推理界的少林和武当》一章,作者生动地将“本格派”和“社会派”两种推理小说类型比作两大武术门派进行深入阐述,并介绍了作家G.K.切斯特顿对侦探推理小说的“辩护”,他认为,侦探小说,就是在文学家乃至哲学家对光怪陆离的现代都市生活批判思潮下诞生的。切斯特顿将中产阶级的谋杀与莎士比亚的剧本、与森林里的动物和日月星辰相提并论,强调这种体裁本身就具有古典悲剧的深意。切斯特顿最终总结道:侦探小说是“是都市生活的宣言”“赋予现代城市生活的寓言和预言价值”。

  多元阅读视角刷新推理认知

  在本书的后两个部分“观世界”与“思想殿”中,作者带我们进入推理宇宙的“高层”境界。

  “观世界”中,作者从社会学、心理学、美学、民俗学、艺术等角度观察推理小说。比如在《心理:旧罪阴影长》一章,作者提到:“心理学和心理故事题材总是覆盖着天生的神秘氛围和暗黑色彩,也构成了西方侦探小说初兴之时的基调。”在早期,推理小说的心理学元素,主要体现于对时代的折射。如英国浪漫悬疑小说家达夫妮·杜穆里埃写于1938年的《蝴蝶梦》,将十七、十八世纪欧洲哥特小说里幽暗的庄园大宅、凄美的鬼魂、哀怨的情爱故事等元素,灌装在以当代乱世为背景的新的婚姻和谋杀议题新瓶中,并转化成新型的侦探推理故事。这部作品被著名悬念大师导演希区柯克拍成经典电影,经久不衰。故事中不散的“阴魂”,也流行于“二战”后的诸多悬疑小说和电影中。这种故事的流行,实际上与战后的一个群体心理阴影有关:究竟是什么主宰了我们的生活?在《蝴蝶梦》中,它被转化成这样一个心理命题:为什么一个死去多年的人物,却对活人有着如此巨大的影响力?

  此外,《推理大无限》还将推理与精神分析学、“元叙事”、佛教法相宗(唯识学)等各种我们意想不到的思想联系起来,不断给予读者以新的阅读角度。本书就是这样,将推理不断推进到无限广阔的境地,使我们认识到,推理小说不仅仅是简单的娱乐,也可能是刷新我们看待与思索这个世界的重要方式。

  就如卢冶在本书序中所说:推理小说是启蒙运动的产物,是现代都市生活的诗意宣言,是大众传媒兴起后流传最广的文学类型……它在现代史上曾发挥的影响,以及它正在、可能带给你的价值,要比下午茶的惬意和晚睡前的放松更深、更高、更细致、更宏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