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法臣:从开卷有益到有益开卷

青岛早报 2023年10月26日

姚法臣做客“青岛文化大讲堂”,为读者带来《爱上读书,见到光!》的主题讲座。

  家有藏书3万册,其中不少孤本、珍本,姚法臣是隐匿在民间的藏书家与读书人。从事出版业的编辑家朱航满先生曾到访青岛,专程来到姚法臣的家中参观之后,不仅在《中华读书报》写了一篇随笔《青岛书事》,记叙了二人在读书、藏书等方面的交往,并对姚法臣家中竟然私藏着一册古希腊散文家卢奇安的《对话集》十分羡慕,这也是朱航满先生一直求而不得的一本书。

  近日,姚法臣应邀来到市图书馆,做客“青岛文化大讲堂”,为读者带来了《爱上读书,见到光!》的主题讲座,正如他在讲座中所言,读书不是每年到“世界读书日”喧嚣一阵子的烟尘,“读书既是生活之道,也是生活本身。”

  如何爱上读书?

  在姚法臣看来,习惯和爱好,是读书的两大法门。尚是中学生的姚法臣就有一个很好的读书习惯,即边查字典边读书。“当年我们考学是不考地理的,但是学校还开设地理课。有一次,在课堂上,地理老师表扬了我,因为老师发现,我把地理课本上的生僻字都一一查字典注音,老师的表扬使我受用终身。直到现在,我还一直保持着读书查字典的习惯。”姚法臣坦言,爱上读书,要从爱上字词开始,要从养成习惯开始。这样我们在读书的过程中,捕捉细节的能力和文学感受力就会慢慢培养起来,就能从中读出很多东西。

  前不久,姚法臣曾作为特邀嘉宾参与了著名诗人、书法家、北京师范大学特聘教授欧阳江河与世界著名青年钢琴家罗维所进行的一场音乐与诗歌的大师对话,感受颇深,“这样的一场跨界对话,让我看到了另一层的要义,即读书与生命的崇高要义。”对话过程中,欧阳江河曾特别谈及一个问题,大体意思是德国的伟大作品,无论是哲学、艺术、小说,还是音乐等,都是在散步中产生的。“散步”在我们的生活中,是个什么概念呢?或许正是因为我们的生活脚步太过匆忙,而忽视了“散步”这个充满哲学和诗意的概念。

  面对着汗牛充栋的图书,姚法臣建议大家从所谓的“开卷有益”转为“有益的开卷”,原因无他,不过是现如今出版的图书太多了。姚法臣曾做过一个统计,1977年,全国文学类书籍出版了800多种;哲学方面的书籍出版19种,艺术方面书籍出版2600种,军事方面书籍72种……现在是什么情况呢?国家统计局去年统计全国图书出版总印量达到114亿册,新书20万种。“判断一个社会成熟、文明的程度,它的标准不是每年产生了多少书,而是它的国民每年到底读过多少有价值的书。” 因而,在此情境下再谈读书,也是很有必要的一件事情。

  最可靠的还是读经典

  什么是经典?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曾经说,经典是那些你经常听人家说“我正在重读”而不是“我正在读”的书。经典是经得起反复阅读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姚法臣建议普通的读者从经典作品入手。“经常会有朋友问我,读什么书好?我就问他,读过四大名著吗?”朋友们的回答如出一辙,“我知道。”但是姚法臣却会刨根问底:“我知道你知道,我是问你读过没有?如果没有读过,那就从四大名著开始。”姚法臣笑言,什么是经典呢?不过是人人都知道却没有读过的书,“其实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这是现实存在的真实状况,正如卡尔维诺所言:‘经典作品是这样一些书,我们越是道听途说,以为我们懂了,当我们实际读它们,我们就越是觉得它们独特、意想不到和新颖。’”

  美国著名散文家爱默生曾对读者建议:“第一,不要读当年出版的新书;第二,不要读名不见经传的书;第三,不要读自己不喜欢的书。”阅读经典的一个重要途径,就是在阅读的过程中,从一个作家到另外一个作家,从一本书到另外一本书。姚法臣以自己的阅读经历做分享,当初读苏珊·桑塔格的随笔时,发现她对奥地利小说家彼得·汉德克评价很高,要知道苏珊·桑塔格与波伏娃、汉娜·阿伦特被并称为“西方当代最重要的女知识分子”,是非常挑剔的一位学者和作家,她能看上眼的,一定不会错。也正是因为桑塔格的“推介”,姚法臣开始搜集汉德克的作品,如《缓慢的归乡》《痛苦的中国人》《骂观众》《守门员面对罚点球时的焦虑》《左撇子女人》等。汉德克曾于2019年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书是人类最安静和最长久的朋友,也是最平易近人和最具智慧的顾问,还是最有耐心的良师。”谈及这些年来的读书感受,姚法臣坦言,爱上读书,是一辈子的事,它是一场缓慢的“时间旅行”。读书应该伴随我们的日常生活,而不是刻意地追索。读书既是生活之道,也是生活本身,“读书,会让我们的内心有光,不会被生活的阴霾所遮蔽。久而久之,我们终将会成为那个自带光芒的、不惧怕人生黑夜的人——人生的光,需要自己剔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