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图 阿占

　　崔均鸣

　　瓷器起源于中国，其前身是原始青瓷。粗略算来，有超过四千多年的历史。它需要1280℃-1400℃高温烧制，具有质地致密、不吸水、叩之有清脆的金石之声等特点。瓷器不仅是一种日常用品，更是一种艺术形式。从宋代到明清时期，中国瓷器制作技术达到了顶峰，各种精美的青花、五彩等瓷器远销海外。在那些老外眼里，中国瓷器被誉为“白色的金子”，干脆将中国的英文名称“China”同时赋予了中国瓷器。国家形象与瓷器艺术紧密地捆绑在了一起，提中国离不开瓷器，如同提青岛离不开啤酒一样。

　　瓷器的品类很多。即使从事瓷器制作与收藏多年的行业专家也不敢断言自己“识遍中国瓷器”，更不敢妄言将中国瓷器“一网打尽”。但是，作为中国人一定都会在现实生活里接触一些瓷器，或不知不觉地收藏几件瓷器。

　　上世纪九十年代，在出差的途中匆匆路过中国瓷都景德镇。印象深刻的是，道路两边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瓷器摊位，各种瓷器琳琅满目。除了生活日用瓷器外，更多的是瓷器艺术品。停车欣赏，流连忘返。那一次，我购买了一个硕大的笔筒，筒身印有《百寿》书法作品。另外，还购买一个“母子相偎”瓷雕羊，素面，铁线开片。这两件瓷器一直摆放在我的书房案头，它们是我长达三十余年写作生涯的重要见证者。

　　本世纪初叶，我在井冈山旅游之后，再次到访景德镇。这一回当属“深度游”，我先后参观了瑶里古镇、中国陶瓷博物馆、古窑民俗博览区、龙珠阁、御窑博物馆等许多与瓷器有关的景点。在一间瓷器商店里，我购买了一个笔架和一个砚滴。青花手绘，柴窑烧制，妥妥的“复古风格”。

　　我认识一位“青岛小哥”，当年在本市经营着一份收入颇丰的生意。但他同时也是一位“骨灰级”的瓷器收藏爱好者，他在经营上所赚的钱几乎都“打水漂”换成了瓷器。这几年，他愈发“走火入魔”，乐此不疲，干脆将原有的生意歇了业，直接去景德镇开办起了“朴真堂”窑口，专门用传统方法制作一些收藏级的青花瓷器。受他的邀请，我去年又去了一次景德镇。在朴真堂，我目击了从“勾线”到“分水”的整个青花瓷绘制过程。据介绍，青花“分水”工艺源自水墨画的“墨分五彩”而演变为“料分五彩”。进口的苏麻离青绘瓷颜料经过调制后，含水量在82% - 96%之间，分别称之为头浓、正浓、二浓、正淡、影淡。技术娴熟的工匠通过一支羊肚笔，自如运行于坯面上。一件画面栩栩如生的瓷器绘成后，经过一段时间的阴干，装进起用匣钵，送入柴窑烧制。青花瓷的制作技艺涉及多个环节，每个环节都有其独特的技法。期间，有许多不可预见的意外和可能。稍有不慎或运气不佳，就可能让一件瓷器出现瑕疵。从“汉宫春晓图”“清明上河图”到“金陵十二钗”“月曼清游图”等，一件完美的炉式杯或鸡心杯，动辄数万元的售价，当然是有市场道理的。如果没有充足的资金做支撑，只能用“过目即算拥有”来安慰自己了。

　　近几年，青岛也出现了一些瓷器窑。这些窑口一般规模都不大，且大多是电窑，只有少量的气窑，其所用的瓷坯也是从淄博、景德镇等地买来的现成品。有一位搞摄影的老板曾雄心勃勃地在郊区建了一座柴窑，试着用当地的桑椹木烧制，但鼓捣了几次也不成功。

　　我也亲手绘制过一些瓷器。在瓷坯上用笔，涩而滞，与在宣纸上的感觉完全不同。看着简单，实则不易，青花料的浓淡干湿很难掌握，也不容易藏拙。但毕竟是自己的“杰作”，那就“自己的孩子自己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