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岛实验初中李沧分校 九年级8班 刘雨慈 指导教师 赵瑞霞
瓦下听风,细语升烟,新柴湿木,旧巷新院……缄默,尽显岁月无言。
总角之年,晨曦入户。麦中浅草,沾着青苔和昨夜的露水。新茶还在灶上,烟火袅袅,太爷轻快地点烟,提锄挽袖,推开斑驳的木门,出门前会拍拍我的脑袋说:“等你幼儿园放学了,我在小巷子拐角等你。”我喜书画,太爷便在老家托人在学堂传我本事。暮色降临,我一路撒欢跑到巷子拐角,太爷张开双臂,我跑过去给他一个亲昵的拥抱。我的手攥着他的小指,就这样云舒云卷,映着日暮升月,依偎着太爷回家去。
金钗之年,白光浅影。不知何时,太爷双鬓皆白。他仍提起锄头道:“等你放学,我在老地方等你。”好似一切都没有变。我走到巷子拐角,却没看到那熟悉的身影。我疑惑着朝巷子尽头跑去,麦浪里似乎浮着一袭白衫,我慌忙地向他跑去,他却回首吃惊地看了我许久。当他反应过来后又傻傻地笑道:“你瞧,我给忘了,老了啊……”一时间,他不知所措,像个犯错的孩子。回家的路,是我牵着他的手走的。
碧玉之年,秋水长天。他接二连三地遗忘。直到有一天放学,我走到他身旁,他询问我的名字,无辜的眼神显得那样陌生、无助。我看着他蹒跚的背影,他老得飞快。时间不会因为我的祈祷停下脚步,角落的铁锄生锈,野草疯长……他不再与人交谈,双眼空洞的他忘了锄地,却还念叨着那片麦;忘记了我的名字,却还驻足于拐角处。
又是夕阳西下,太爷固执地穿上布鞋,不顾家人的劝阻,一路跌跌撞撞走向那巷子拐角,却又停下了步子,望向学校,似乎在期盼什么。我轻声问:“这么晚了,您在这里等谁?”他慢慢地答道:“等小鱼儿放学。”于是他又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南风起,薄雾升,视线逐渐模糊不清……
纵使我与太爷被记忆的裂缝阻隔,但那份温情仍燃燃不息,填满记忆和那生命的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