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鸟,形形色色的鸟儿我都喜欢。幼时的我,爱养麻雀、燕子、喜鹊等,养大后的燕子会盘桓天空,秋后兴高采烈融于南迁的燕群,去远方寻找未来。麻雀和喜鹊也会在时间的延续中加入土著鸟的行列,野性变强,搏击风雨,逍遥大自然。因此,遇见这些鸟儿们我就会稍作瞻望,用心灵的相机摄下美丽的瞬间,若有所思。
某日上午,雨霁天晴,我正在平房顶上摆弄放置的几盆花草。那些花儿草儿,经过一场大雨的洗礼,愈加挺拔,它们头颅高举,手臂伸展,茂密的叶子成丛莽,沐浴在暖融融的阳光下。
欣赏着花草的婀娜,感触着清新的空气,抬头望去,天高云淡,沁人心脾。我陡然想起了平房上灵巧的生灵——斑鸠,眼光禁不住投向它那简易的巢穴位置,槐树伸向平房的树枝。树枝的枝杈上,捧掬着斑鸠那非常简单的巢。巢在一场大雨的蹂躏下变得不再完整,前几天还在的两只小斑鸠没了踪影,它生长20天左右了,大概是随亲鸟练习飞翔了。
近些年来,随着生态环境的不断改善,家乡的鸟儿品种越来越多。过去很少见到的野山鸡和斑鸠,如今随处可见,并且与麻雀和喜鹊这类土著鸟一样,成为赏阅的风景,四季熨帖于乡村。
今年初夏,平房上突然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轻灵又秀美的斑鸠,它们是贪婪平房顶遗留的一些玉米粒而来的。起初,它们的警惕性非常高,有点风吹草动就仓皇逃逸。没几天工夫,平房顶的玉米粒就消耗殆尽。多可爱的斑鸠啊,为了让它们能够长久住下来,我便拿些玉米粒撒到平房顶上,让它们食之无忧。这样时间不长,两只斑鸠便把平房顶当成自己的家。傍晚,我发现它们栖息在伸向平房的槐树枝上。一次偶然的机会,我瞅到槐树枝上多了一个简易的鸟巢,筑巢的枝条很少,巢也很薄,从下往上看,几乎透明,很不牢靠。这样的鸟巢像是应付,太简单了。本来,两只斑鸠平日里总是唱着欢快的歌,绽放生命的极致,叫醒了黑夜,活跃了白昼,唤来了黄昏,可自从筑起了巢,两只斑鸠轮流蹲窝,非常默契,平房顶变得无声无息。
不久,巢里出现了两只鸟蛋,留心一下,可以窥视到影子。也不知过了多久,小斑鸠脱壳而出。为了不惊扰它们,全家人到平房顶都是小心翼翼。一天深夜,一阵轰隆隆的雷声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起身望向窗外,大雨倾泻而下。我突然想起了外面的斑鸠,连忙起身穿上雨衣,带上块塑料纸登上平房。雨夜昏暗的灯光下,一只大斑鸠顽强地用翅膀遮掩着雏鸟,它们紧紧依偎,瑟瑟发抖,让我有些肃然起敬。大斑鸠惊恐地看着灯光,并没飞走,一直瞅着我把塑料纸绑到鸟巢顶的枝条上,大雨中的静谧使鸟们有了安逸。
小斑鸠离巢了,平房顶变成了四只斑鸠。日常,我发现它们四处游荡,常不见踪影,但黄昏抑或清晨总会在平房徘徊。为了牢牢地“拴”住它们,彼此成为好朋友,除了撒一些玉米粒外,我们又加了些麦粒和杂粮,还平添了些许碎馒头,这样,平房顶不只是斑鸠的乐园,麻雀和喜鹊也赶来觅食凑热闹。不过,其他鸟都是临时来客,见到我和家人上去,就会一哄而散,只有这四只斑鸠,只是躲到房顶一角,或者暂飞到槐树上躲避,人一离开就会返回。每到这时,我总是觉着对它们的关爱和呵护不够,仍然存在着隔阂,以后,还应该多掌握知识,用心爱鸟护鸟。
秋日是收获的季节,酷暑被秋韵掩埋,凉风习习,阳光在平房顶温暖地流淌,日子扣开了金秋的模样,人们把酷暑里的心思凝聚成一抹凉爽,点开了丰收的馥郁芬芳。平房顶囤满了玉米和花生,萦绕出一份家园的亲切。四只斑鸠时而落到平房,时而站到粮食囤顶,叫声随心所欲,带有生命的密码,像是为硕丰歌唱,又像是为美丽的生活空间赞美。每当我闲庭信步,总爱去浏览和寻找它们,不知它们生命有多久,在世上匆匆走过,没时间想得太多,只要有口吃的便心满意足,生命简洁到只剩下快乐。深感,这些小生灵仿佛是跳跃的五线谱,律动的生命常常赶走我忐忑的心情。与它们的邂逅,不只是上天安排的奇缘,还是一种友谊和生命的奇妙。我虽然没有翅膀,但心可以伴着它们飞翔。它们就是幸福美满的守护神,是如意生活的吉祥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