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指挥歌剧《茶魂》的谭盾。

　　■歌剧《茶魂》剧照。

　　□青岛日报/观海新闻首席记者  米荆玉

　　6月12日晚间，谭盾歌剧《茶魂》在青岛市人民会堂上演，就此拉开了2023谭盾·青岛音药周系列演出的序幕。以音乐为“药”，与青岛有约，谭盾与这座城市的约定已经持续了五年。

　　五年，他与青岛深度联结

　　从2019年的《女书》、2020年的《水乐》、2021年与舞蹈家杨丽萍合作《春之祭》、2022年的《海上电音》到2023年《茶魂》《茶天》《茶地》，谭盾把自己作品序列的精华持续呈现给岛城乐迷，他的音乐经典系列（“武侠”“四祭”）、音乐新类型（电音、预制钢琴）、AI新科技新场景（AI小冰、书法、茶艺术）都在青岛的乐池里上演，让乐迷领略到一个国际音乐大师的艺术造诣、文化视野和才情边际，也让谭盾的创作、表演、艺术交流与青岛深度联结。

　　“能够把世界的声音带到青岛，把青岛的声音带到世界，实在是一种缘分。”2019年首届音乐周现场，谭盾点出了他与青岛的艺术情缘。通过谭盾音药周的打造，青岛的高雅音乐中心从八大关、人民会堂等市南地标逐渐向西海岸延展，西海美术馆、耶胡迪梅纽因学校相继承办了多场重量级谭盾演出。青岛交响乐团与谭盾的深入合作，也让乐团走出青岛，在上海担纲了歌剧《茶魂》国际组、青春组的演奏，让上海乐迷感受到了青岛的交响乐之声。

　　五年来的合作，谭盾持续把音乐的现代性注入“音乐之岛”，岛城乐迷在深厚的古典乐基础上体验到了现代音乐的多元、先锋和阐释性，谭盾音乐巨大的理解空间、超越文化地理的格局让乐迷受益匪浅。五年前，青交艺术总监张国勇对谭盾音药周非常看好，“谭盾请来的音乐家都是来宣传青岛的。青岛需要借谭盾这条船出海，这条船容量很大、名气很大，能够走得很远。”五年后回瞰，信哉斯言。

　　换“药”，今年主打“茶之味”

　　“‘茶’字拆开来，就是‘人在草木中’。”2023谭盾音药周发布会上，谭盾现场拆字，把茶文化与中国人的精神联系在一起。“种茶难，采茶更难，品茶是难上难。因为品茶灌注着中华文化里面的全部哲学，都在品字里面，品字有三个口字，一是品天，二是品地，最后是品人。这部歌剧的创作初衷是让世界了解中国，展现中国的茶文化。”今年谭盾以“茶”为主题，从陆羽《茶经》里提炼“乐”与“药”，打造了歌剧《茶魂》，这也是五届谭盾音药周里首部英文歌剧。

　　歌剧《茶魂》于2002年在日本首演，之后相继在荷兰、法国、新西兰、瑞典等国家上演，反响热烈。2008年，《茶魂》曾作为奥运会文化活动，在北京国家大剧院演出。此次青岛上演的版本严格遵循歌剧三幕的规制，舞台以清澈寂寥的唐风宫廷美学为背景，痴迷茶道的扶桑王子、纯真聪颖的唐朝公主、一心想要将父亲《茶经》发扬光大的陆羽之女与唐王、王子上演了一幕幕悲欢离合。与旧版本相比，新版的《茶魂》舞美设定为一个元宇宙，不是设定在唐代、宋代甚至是汉，“因为我们的导演是电影导演胡雪桦，他将从电影的角度进行创作，通过光影、元宇宙和多媒体的形式来呈现整个舞台。”在青岛首演现场，观众感受到了强烈的视觉冲击和独特的声音体验，角色结合了古诗吟诵调、戏曲念白唱腔，配上东方色彩的音乐，让观众穿透英语歌剧的语言障碍，从声调和音乐里理解角色、理解剧情，也体会到了国际视野下现代歌剧的魅力。

　　除了《茶魂》之外，谭盾《茶天》《茶地》也在青岛举行了首演。谭盾带领罗凤学、欧牧优诺、鲁子文等艺术家们深入云南山中，在茶王树下创作了《茶天》《茶地》的茶傩乐舞。首演现场不仅邀请了来自云南茶马古道的民间艺术家、非遗传承人，更有多媒体科技和人工智能结合的装置艺术和多元呈现方式，以茶为媒，以歌为药，将传统古乐与仪式舞蹈相互融合，引领观众一起品茶，赏乐，悟道。浓郁的“茶之味”也成为今年音药周的主题，谭盾强调音乐的“药”效，“对症下药，对音乐家来说就是下‘乐’。”谭盾解释，艺术、灵魂、自然、归宿以及未来，是音乐家永远的主题。

　　青岛，浪漫之上加浪漫

　　“青岛就是浪漫，为什么不在浪漫之上再加一层浪漫？”每年初夏的音药周，也是谭盾献给岛城的浪漫之邀。“五年来，音药周越做越上瘾。每年这个时候，就想青岛，想青岛美景，想青岛美食和海鲜，还有青岛的茶……”谭盾邀请青岛市民在音药周的每个夜晚，喝茶，喝酒，感受不同的音乐。除了《茶魂》《茶天》《茶地》之外，谭盾持续了他与AI科技、跨界艺术的交流，14日上演的艺术科技《Sci-Fi科幻艺术日》是一项艺术家与人工智能科学家合作开发的没有导演、编剧、摄影师或演员等参与的实时电影生成系统，探索存在与不虚，AI机器人小冰和现场观众亲密互动。在AI科技不断进步的当下，音乐的虚实界限更加模糊，谭盾表示，不论是科技的手段、有机的手段、自然的手段或者梦幻的手段，都是对症下乐。“我在想，难道科技就不关心灵魂了么？人工智能的终极又在哪里？无论如何，我们还是要对症下乐，寻找人类的关爱，灵魂的关爱。”

　　今年谭盾音药周，青交与谭盾的交流尤其深入，随着《茶魂》在上海、青岛双城演出，乐手们也得到了极大的历练。青交打击乐首席孙菁晨参加了三届音药周，从《4分33秒》《海上电音》到《茶魂》，感受到了不同主题、不同风格的作品。“谭盾的《茶魂》把自然的声音融入歌剧里面，这是他的个人特色，观众可以通过水的击打听出节奏，还能听到敲打瓷器的声音。他用西洋乐器模仿古代传统乐器的声音，比如用竖琴模仿古筝的声音，非常有意思。”通过谭盾音药周的合作，青交也与现代音乐、现当代作曲家有了深入合作，“谭盾每年都会选择一个主题，像是电子音乐、电游主题曲等等。我们通过跟现当代作曲家作品的接触，感受到更多元的音乐。像我以往比较少打小镲，通过这次《茶魂》小镲打得越来越好。”本届音药周闭幕音乐会上，青交与指挥家列昂·波特斯坦、著名小提琴家吕思清合作，演奏巴伯《小提琴协奏曲》、科普兰《第三交响曲》等高难度作品，巴伯的小提琴作品也是现代派音乐里的珍珠，以中国风的《茶魂》启幕，以“几乎不可能被演绎”的巴伯《小提琴协奏曲》收尾，谭盾在青岛完成了东西方艺术呼应。

　　本版摄影  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