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0日，日本选手羽生结弦在比赛中。 新华社照片
□青岛日报/观海新闻记者 张 羽
一曲终了，全场观众起立，为冰场中央的舞者送上最热烈的掌声——这不是为冠军喝彩，而是向勇者致敬！
2月10日上午，北京奥运会花样滑冰男子单人滑自由滑比赛在首都体育馆进行，日本名将羽生结弦以一曲《天与地》演绎自己的花滑人生。比赛中，他尝试挑战前无古人的阿克塞尔四周跳（4A），但落地时失去重心，不幸摔倒。最终，羽生结弦自由滑得到188.06分，以总分283.21分名列第四，无缘冬奥会“三连冠”。美国的陈巍和其他两位日本选手位居三甲，中国名将金博洋名列第九。
但羽生结弦依然创造了历史！他让“地狱级”难度的4A首次出现在正式比赛中，奥林匹克追求卓越、突破自我的精神超越胜负，若璀璨星辰，照亮冰场。
功亏一篑，羽生无缘“三连冠”
4A有多难？羽生结弦自己曾经做出很形象的比喻：“就像跳远运动员跳出6米远，还要在空中转上四圈半。”更容易理解的数据是，整个动作过程只有0.6秒，选手落冰时冰刀承受重量为身体的4至5倍——怎么想，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这就是羽生结弦坚持了四年的执念。
2018年平昌冬奥会，羽生结弦完成了男子单人滑的“两连冠”。从那时起，征服4A就成为他职业生涯的终极目标。“如果大家都说只有我能做到这个动作的话，我想去完成，就是我的使命吧。”羽生结弦说。
像每一个追梦者一样，羽生结弦对梦想孜孜以求。2021年年底的日本锦标赛，羽生结弦首次在正式比赛中挑战4A，以失败收场。来到北京后的唯一一次赛前训练，他两次尝试完成4A未果。直到上午正式比赛前的热身环节，羽生结弦仍在进行最后的演练，为最美的绽放倾尽全力。
中午12时14分，羽生结弦第17个登场。当身着一袭蓝衣的他踏上冰面之时，所有人都在期待那个创造历史的时刻。
伴随着雄浑厚重的《天与地》乐曲，花滑世界开启“羽生时间”。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冰上的羽生结弦宛如漫画里走出的翩翩美少年，身姿如松。第一个跳跃动作，羽生结弦就用出了阿克塞尔四周跳，起跳、腾空、旋转，可惜由于未能做足完成周数，他落冰摔倒。受此影响，他随后的后内结环四周跳也出现失误。
至此，“三连冠”已经失去可能。不过，正如外界对他的关注从一开始就不局限于输赢、不执着于冠军，羽生结弦之后的表演没有受到两次失误的影响。剩余五个跳跃动作，他完成得轻盈飘逸。音乐停止，他头向后仰、张开双臂，迎接现场观众热烈的掌声和欢呼。随后他向裁判和观众们深深鞠躬，脸上绽放出笑容。退场时，羽生结弦又一次回到场地中央，再次向所有人鞠躬致谢。
羽生结弦的这段自由滑得到188.06分，总成绩283.21分，最终在所有选手中名列第四。但羽生结弦赛后并未纠结金牌的得失，只是遗憾于与梦想的一步之遥。“这是我离4A最近的一次，我还是不甘心。我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努力，但最终还是没有完美地呈现出来。”他含泪说道。
“选择4A，是我的骄傲”
离场时，羽生结弦弯下腰来，久久抚摸着冰面，似乎是想留下点纪念。毕竟，对今年将满28周岁的他来说，北京可能是他最后一次冬奥会之旅了。
“谢幕演出”原本可以有更稳妥的选择，甚至至少可以用一块奖牌作为留念。譬如在比赛中使用后外点冰四周跳、萨霍夫四周跳等羽生结弦早已轻松驾驭的多种四周跳，从分值上看，它们与4A差别不大，而且几无风险。但羽生结弦说：“如果不做4A，我可以选一个更好的组合动作，但那(尝试4A)是我的骄傲。”
性格决定选择，选择决定命运。正是对梦想的执着，造就了这位花样滑冰的“天选之子”，如同他形容自己对花样滑冰的态度“一生悬命”：拼尽一生，用全部力量去做一件事。
1994年12月7日，羽生结弦出生在日本宫城县的仙台市，父亲给他起这个名字的原因，是希望他“能够像绷在弓上的弦一样，平静而充满斗志”。
2岁时，羽生结弦被诊断患有哮喘，为了锻炼身体同时克服哮喘，4岁时他开始学习滑冰，9岁就拿到了第一个全国冠军。在11岁的一次接受采访时，留着普鲁申科同款发型的羽生结弦对着镜头一脸严肃地说：“我要拿到奥运会金牌。”
19岁时参加索契冬奥会，羽生结弦夺得金牌，成为亚洲首位冬奥会男子单人滑冠军，同年夺得世界花样滑冰锦标赛冠军，实现了奥运会、世锦赛、大奖赛总决赛的大满贯。
2018年平昌冬奥会前三个月，羽生结弦右脚脚踝意外受伤，缺席了奥运前的所有比赛。但走上奥运赛场，他仍是那座无法逾越的“山峰”。羽生结弦以317.85分力压群雄，成为66年来第一位卫冕冬奥会单人滑冠军的男选手。
不断挑战新的难度，不断踏上新的征途，在完成冬奥会“两连冠”后，4A的目标就这样来到了羽生结弦的面前。只是年龄增长、伤病困扰，再加上疫情的影响，这个奥运周期的种种起伏，终于暂停了羽生结弦前进的脚步。但在未来，他一定不会放弃。“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不想就这样结束了！”深鞠一躬，羽生结弦转身离开混合采访区，在他身后，留下了记者们充满敬意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