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量时代，明星比普通人在为人处事方面具有更广泛的示范效应。所以，在行事决断上明星要审慎、要检点。

 在某个瞬间，他们会让吃瓜群众集体站到安全高地，围观一次或者多次的道德处刑：女明星漏税、艺人论文造假、导演集体抄袭。如此戏剧性的场景，很可能是明星职业生涯娱乐价值的最后兑现，因而这种名誉坍塌来得特别集中、猛烈、持久。

 在郑爽代孕事件发酵的这一周，一些博主把她过往的种种不堪相继打捞出来。这其中最让我触动的，是郑爽身上同时存在的过度的自由和常见的不快乐。很奇怪，我们往往以为快乐存在于特权之中，存在于财务自由、出国自由、生育自由之中，实际上在郑爽的情史和娱乐圈经历里，充斥着职场不快乐、亲情不快乐、爱情不快乐、代孕不快乐。

 作家亦舒曾经说：女生如果没有很多很多的爱，就要有很多很多的钱。可如果钱和爱都有很多该怎么办，大家忘了问，亦舒忘了说。

 郑爽体现了部分明星的“巨婴”状态，他们在名利场上有着看似深厚的“老练”经历，却处在对现实无力消化的“婴儿”状态，这使得我们一方面惊叹于部分明星对个人私利的老练经营，另一方面也感慨个别明星对基本社会规则的缺乏敬畏、全然蒙昧。“巨婴”构成了一些流量偶像的魅力，婴儿似的任性也是偶像魅力的一部分，当现实的冷峻一击到来时，明星微博上就反复出现精致包装的“老练”话术和语无伦次的“婴儿”呓语；在读不通顺的郑爽回应背后，渗透出大众对明星生存逻辑的始乱终弃。

 在这个冬天，两场明星云集的晚会选择在青岛录制。出于疫情防控考虑，录制现场并未允许观众参与，粉丝们被隔离在影视基地之外，凭借视频直播和脑补完成了大型的形而上的追星活动。粉丝们甚至包下了两辆大巴，喷绘上偶像的彩照，以空车巡游的形式在西海岸环行。在当下这个时代，粉丝是最有乐观精神和景气期待的一群人，他们追捧自己的偶像，致力于建立明星和个人之间神秘的精神链接，并对竞争对手保持高度警惕。

 大多数时候，大多数领域，我们常处在不求甚解的状态。我今年才知道，听了三十年的《聪明的一休》主题曲里，那句“个滴个滴个滴”实际上是梵语“揭谛揭谛揭谛”（来吧来吧来吧）。越过简单的是非评定，我们需要在代孕事件上尝试对深层问题的探讨。既然我们相信社会进步属于常态，那么具有两难属性的问题可以尝试从更多层面去条分缕析。这样的问题不只是“代孕”，还有女权、安乐死、大数据隐私、数字身份……艺人可以退出娱乐圈以谢罪，而对于大众来说，留在美国的那两个孩子无法逆转，我们对演艺圈新伦理的探讨无法逆转。

 米荆玉